【all瑟】少年帝后:大梦方醒
all瑟 这篇主要写萧楚河×叶若依(大概就是说说少年帝后吧)
未遭遇琅琊王变故的萧楚河 顺利登基的故事
ooc 是叶若依和萧楚河哦!!不喜的宝宝自己退出哦!全篇5000+
一、雪
明德15年,萧瑟年15,叶若依年13。
是年,腊月二十三,天启城降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大雪。
鹅毛大雪絮絮落落,不过一夜,便将大地换了银装,大雪静谧,封存声迹。
雪落山庄的匾额挂了雪,烫金大字被掩去了一半,几个小厮裹着厚厚的棉衣,搬了梯子,用真丝手绢仔细擦落那层落雪。
暗灰色的轿子由远及近,从一个模糊的小灰点变成具体的形状。
这样的轿子,他们认得。
约摸是宫里人又来送东西了,几个小厮见怪不怪,毕竟这样的场面他们几乎是日日都要见上一遭。
果然,轿子在门口稳稳当当停住,下来的正是大监瑾仙,他手里捧着托盘,上头是一件瑞兽纹素软狐裘大氅,红色绸缎似一般火,金线织就的纹路经日光一照,明晃晃的。
这样金贵的物件,他们也不少见,而能有这般大开眼界的福气,则全仰仗这座山庄的主人,也是他们的主子——当今明德帝第六子,萧楚河。
瑾仙在管家的引领下一路来到后院。
远远就听得院内一阵响动。
这一招叫“欲上青天揽明月!”
“嗖嗖。”
棍花挽着飘雪扑扑簌簌,微凉的空气受棍风挤压,发出“嗖嗖”的声响。
少年清澈嘹亮的声音压过落雪和棍风声,气势逼人。
瑾仙嘴角不自觉上扬,寻声看过去,少年一招结束,棍尖划过地面,卷起积雪,稳稳收回手中。
“如何?”少年单手把玩着棍子,扭头看院内凉亭。
瑾仙这时才发现,凉亭内还坐了个身披淡蓝色大氅的姑娘。
这姑娘他也认得,正是叶大将军之独女——叶若依。
叶若依怀里抱着汤婆子,很认真地点评:“气势十足,招式干练果断,比之昨日更显精尽,只还差了些味道。”
这点评倒是精准。
难怪六皇子总爱和这叶大小姐同进同出,二人一人习武,一人作评,配合默契,倒真有几分知己之感。
瑾仙心中认同她的点评,楚河这孩子根骨奇佳,得良师教导,又勤奋刻苦,不过两日未见,这孩子武艺便又精尽,可见其突破至逍遥天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看着两人相视而立的画面,又不禁想起宫中传闻:少年帝后,大抵便是这般吧。
淡蓝色,红色,连颜色都这般相配。
颜色……衣服,不对,等等,楚河只穿了一件单衣!
瑾仙登时皱紧眉头:“殿下!”
开口叫住少年。
那少年立马看过来,眉目明朗:“瑾仙公公!”
“大雪未停,殿下只着一身单衣,若被陛下知道,又要着急了!”他快步走到萧楚河身边,拿起那件披风妥帖地披到他肩上。
“陛下入冬就让尚衣局照着殿下身量做了这件大氅,领子上狐裘还是琅琊王今年入秋时新打得,合宫上下就这么一件。”
瑾仙特意强调了珍贵性,却还是没能改变衣服被嫌弃的命运。
“我不冷,这衣服又厚又重,披了就不便施展身手了。”
几乎是刚一披上,萧楚河就同步解了下来,本想先丢到一边,拿在手里又突然觉得面料确实舒服,摸着也够保暖,就临时改了主意。
提着大氅走向凉亭,抬手将衣服扔给亭中侍女:“若依怕冷,这大氅还成,给她披上。”
就……还成?
得!明德帝和琅琊王忙活了大半天,结果却只得了这么个评价。
不知宫里眼巴巴等着评价那两位听了这话又会作何感想。
萧楚河提着棍子,又兴致勃勃凑过来:“我新学的棍法。”
“师父给的那套名字太老套,听着像行将就木的老头,我重新给改过,叫饮雪醉秋,方才那是第三招,第一招名为插花走马醉千钟,第二招是若依翻了古籍改的,叫秋风走马过寒光,你觉得如何?”
他说着,又按捺不住演练起来。
叶若依裹紧大氅,认真看着他的一招一式。
冷风卷过,她不劝他多加衣,只会命人多拢个汤婆子,等他练完便送上去。
他也不劝她回屋,只偶尔看看她有没有披好大氅,问一问汤婆子还暖不暖。
二、春
明德16年,萧楚河年16 叶若依年14
三月三日上巳节。
柳抽新芽,万物复苏。
在萧楚河的再三建议下,明德帝终于决定于上巳节第二天在天启城郊举行围猎。
还是那座凉亭。
叶若依执白子,萧楚河执黑衣,一人驻守一方,棋盘对决,竟也不相上下。
萧凌尘没骨头一样靠坐在凉亭坐板,下棋人不紧不慢,他这个观棋的倒先沉不住气了。
“你俩这盘棋究竟要下到何时?”
“萧楚河,有时候我是真佩服你!陛下都多少年没带皇室宗亲外出围猎了,你一说,他就同意了。”
“你快教教我,你怎么办到的?”
“箭马我都备好了,户部、兵部、礼部那几家的少爷才来找过我,战术我都给他们定下了,明儿我们全帮你,必不让萧羽、萧崇那俩抢了先锋。”
萧楚河落下一子,皱眉扫他一眼。
“不是,你这样眼神啥意思啊?”
叶若依葱指捏了棋子落下,好心帮他解惑:“你啊,趁早取消计划,什么战术都先省省,他不会照你的安排去做的。”
“不是,为什么啊?”
“这人人都说,这次围猎是陛下专为你们而设,就为了看看你们三个谁武艺更胜一筹,那俩小子肯定早在布局了……”萧凌尘满脸焦急。
“他心里有数。”叶若依微微一笑,那淡定自若劲倒和萧楚河一模一样。
“就是没有计划,他也能赢。”
“嗤……不需要便不需要,若依呢,我从琅琊军里找了几个马术好的,明日让他们保护你?”
这次换成萧楚河开口:“她也不需要。”
“若依马术比你还好。”
少年少女相视一笑。
春风拂日光,暖融融的光景中,萧凌尘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。
叶若依和萧楚河青梅竹马,迟钝如萧凌尘也是到今日才觉出竹马青梅除开多年深厚友谊外,似乎还藏了层隐秘复杂的情感。
他恍然想起某日午后,无意间从父亲处听的那句:少年帝后,互相为伴,一同成长,也不失为一桩美谈。
三、夏
明德17年,萧楚河年17,叶若依年15
五月初四。
及笄礼一过,叶若依旧疾复发,身子日渐虚弱。
叶大将军到处求医问药,终于得知雪月城城主司空长风或有办法,遂决定即刻带女出发前往雪月城。
明德帝看着面前的儿子,眉头拧成一团,他忙了大半辈子,多少困难都过来了,偏偏对这儿子束手无策。
“你真的决定要同他们一起去雪月城?”
萧楚河倔得像头小牛。
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半分犹豫:“嗯。”
“江湖险恶,明枪暗箭,你知道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,踏入那江湖,父皇也无法只手遮天,到时候怕是再无法时刻护你周全。”
“儿臣已入了逍遥天境,能保自身周全。”
他甚至还能护得叶若依。
“也罢。”
终究是明德帝拗不过亲儿子,率先松了口。
“你一直说要去闯荡江湖,这次就算是圆了你的念想,去看看吧,瞧瞧你心心念念的江湖是不是和你想的一样。”
他话这样说,明里暗里却安排了不少人。
兰月侯笑他操心。
明德帝笑笑:“能不操心吗?”
“事关天启未来的帝后啊!”
“叶家那孩子也好,楚河也好,安危就全交到你手上了,他们两个,谁都不能有事。”
“皇兄你就放宽了心。”兰月侯比他放松的多,“有叶啸鹰那狂徒在,谁若伤了这两孩子,他能提刀砍了人全家。”
雪月城位置偏南。
一路过去或骑马或乘马车,抵达时正赶上有人闯登天阁,难得叶若依身子也舒服了些,有额外的精气神挑开帘子往外看。
萧楚河也被那边的动静吸引了目光。
看他面露向往,叶若依叫住车夫:“到前面茶馆喝杯茶,休息一下。”
第一杯茶上桌时,萧楚河也从来往路人中听得了登阁人姓名:雷无桀。
倒是好名字。
看那少年下了阁匆匆而来,嘴里嘟囔着“赌鬼怎么办啊?”“拿什么赢他?”“这我也不会赌术啊!”
萧楚河撂下茶杯:“不若……我教你一技?”
少年凑过来,听了几句。
叶若依也弯着眉眼,补上几句。
少年听了连连道谢,还说“你俩可真聪明,等我成功登了阁,下来请你们吃酒。”
……
一行人在雪月城呆了数月,叶若依身子日渐好转,两人还交得几名好友。
同龄人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夜间吃完酒,听着夏夜蝉鸣,喝多了的大师兄端着酒杯凑过来,压低声量问:“萧楚河……六皇子,你同若依姑娘,你们是不是关系不凡?”
萧楚河看他这幅烂醉如泥,平日的沉稳荡然无存的样子,觉得很是好笑。
他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,也不遮掩:“是啊。”
“来年春天,她会嫁进王府。”
少年帝后,青梅竹马。
那是天启城,雪月城人人皆知的事情。
四、秋
同年入了秋,天气渐凉,北风卷起落叶纷飞。
叶若依接了第一片枯叶,对在她旁边看书的萧楚河说:“你该回京了。”
飞鸽传书,说天启城中已有异动。
叶若依连睡觉都在频频思索天启城中明线暗线的布局,局势一触即发。
萧凌尘近日的书信都接连加了只待东风几字,算算时间,萧楚河这个主角,是该回去了。
没有过多言语。
萧楚河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杀回天启。
重入皇城,平定城中动乱。
叶若依远在雪月城,只听人说,当时萧楚河手持无极棍,一棍入神游,活生生杀出了条血路,才得以平安进入天启。
后来大监之乱,又是一场生死博弈。
萧楚河的信一封接一封。
信中只说,你留的官员名单如何起了大作用,你私下安插在天启各处的暗卫如何帮我查到了许多信息……绝口不提其间之艰难险阻。
最后一片树叶枯萎坠落时,叶若依收到了一封格外厚重的信。
拆开信封,随信纸而来的是两片枯黄干瘪的根茎,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,叶若依捻起其中一片,唇边带笑。
她自幼体弱,时常卧病。
7岁那年遇到萧楚河,他便说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控,我们不全仰仗别人,自己翻了医书来调养,说不定能比那些医官还早发现方子。
多年翻阅,两人到在医术上有了些造诣,这随信寄来的正是药材当归。
当归,当归。
信中简单介绍了天启城情况及他的安排,又说生事的大监已当场自戕,被大监利用的萧羽被囚于王府中,再不得外出。
叶若依把信妥善收好。
第二日便踏上了返城之路。
天启之乱已然平定,17岁的少年皇子俨然已是北离公认的未来君主。
于兵变中拥护永安王萧楚河的人接连收到了封赏,圣旨一封接一封,为这位少年皇子撑腰的意味十足。
最后一封不出所料地送入了将军府。
端正的小楷洋洋洒洒写满内页,通篇下来只有一个意思:赐婚。
晚秋时节,天之骄子与将门嫡女的婚约传遍全城。
五、冬
时年腊月初四。
凛冬又至,婚期将近。
边境忽起战火,一支装扮成商队的南诀影卫由边关入境,在南边小镇挑起战事。
消息传到天启时,南边已有3城沦陷,明德帝气得摔翻砚台,大斥边关将士玩忽职守,警惕不足。
年关逼近,前方战况不利,北离军队倒都骁勇善战,偏偏琅琊王不在天启,叶啸鹰又因伤寒卧病在床,两大主帅都不便出师,谁来领兵就成了难题。
朝堂上一众大臣争来争去,半天也没个结果。
焦头烂额时,萧楚河站出来,说了句“我去!”
他有领军经验。
作为琅琊王的亲侄儿,叶啸鹰之婿,无论统领琅琊军还是叶字营,将士们都不会心生排斥。
况且,他又是北离未来之君主,由他领军,最能调动士气。
可……前线状况不明,南诀有多少兵力尚不知晓,这一趟凶险万分。
让他亲征,实在过于冒险。
朝中大臣口苦婆心,都说永安王殿下身份尊贵,不宜冒险。
明德帝自然也是不舍的。
奈何萧楚河从小便足智多谋,能言善辩,一人舌战群儒,一番分析,倒把他们说得哑口无声了。
出征那天,叶若依罕见地穿了一身红装,目送他上马后,对他说:“等你得胜归来。”
萧楚河朝她笑,笑容一如既往的自信阳光。
他对他自己从来充满信心。
“听闻南方有一树木,结的果实名红豆,也叫相思子,等我回来,带一枝给你。”
叶若依笑着点头。
他这一走,便是月余。
起初连连有胜利的消息传来。
说永安王出其不意,围歼南诀一支队伍。
说他以少胜多,六战六胜。
说他突破重围,让敌军捉摸不定。
眼看失地逐个被收复,即将凯旋时,却突然传来消息:永安王带一支小队去救被绑村民,却遭围攻,下落不明。
腊月三十那天。
消息传至天启,叶若依正在读那首“相思”。
冰洁莹白的雪花落在窗棂上,叶若依放下书,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,伸手接了片雪花,冰冰凉凉的,落在掌心很快化为雪水。
这个消息在平静的天启炸开轩然大波。
明德帝急火攻心,一口鲜血吐出来,不省人事。
琅琊王连夜从雪月城赶回。
暗定的储君下落不明,当今陛下又昏迷不醒,天启城霎时乱作一团。
所有人都如没头苍蝇般。
叶若依却格外淡定沉稳。
即刻召来萧凌尘及朝中其他挚友,交代他们驻守王府,严密监视朝中几号重要人物的动向。
当晚,便拿了叶啸鹰之令,率叶字营出征南诀。
“我要把他找回来。”她说。
是夜凌晨,大雪纷飞。
南方诸城也被大雪覆盖。
重伤突破重围的萧楚河看着最后一圈敌人。
捏捏掌心那枚红豆,有点遗憾地摇摇头,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将它带回天启。
敌军缓缓逼近,正欲一绝死战时,远处火光闪耀,马蹄声,刀剑碰撞声越来越近。
他听到有人喊:“护佑永安王!”
声音很熟悉。
他又提起劲来,与那支前来支援的队伍里应外合。
无极棍落在最后一个敌军身上时,他看到一身青衣,骑马而来的女子。
萧楚河抬头,摊开掌心:“可惜,红豆,只有这一枚了。”
大年初一,边境之乱正式宣告被平定。
初二,班师回朝,天启重回太平。
永安王及准王妃攘外安内,互相扶持之事被民间编为话本,世代传颂,一时成为世间夫妻之典范。
六、尾声。
明德帝18年,萧楚河年18 叶若依年16
行了弱冠礼,永安王及王妃于宫中办了成婚大礼。
次日,明德帝宣布退位,永安王萧楚河接掌皇位,改年号永安,王妃叶若依入主中宫,是为皇后。
婚后第五日,下午批复奏折间隙,萧楚河伏案浅寐,做了一个长长的梦。
梦里他看到琅琊王叔蒙冤自尽,他被贬重伤,一身武功尽失,流落江湖三年之久,后于江湖中结实了许多至交好友……
还看到他与若依久别重逢,泯然一笑,多年前懵懂、未知名状的情愫就此化为云烟,他们各自有了心仪之人,他为王叔平反,他醉心游侠道,他放弃皇位远游江湖……
他还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:萧瑟……萧瑟,有种历经千帆的凄凉孤苦……
他看不上这种名字,在梦里也止不住皱眉,这名字总让人觉得如树叶般透着落寞,他想,若真要另取名字,也该大气磅礴些才好……
恍惚间又听到若依轻声叫他:“楚河,雪月城的朋友们来了。”
他听到熟悉的声音。
“萧楚河!当皇帝是不是特爽?我的火灼之术又精尽了不少,快来比比……”
“大师兄今天还带来了他新酿的酒,你得多尝几杯才好!”
“可惜师姐和洛明轩那小姐四处云游去了,不然今天就更热闹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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